【新聞】男高音取消 次女高音:那我連他的份一起唱

2023年2月初,維也納第二大的歌劇院(Volksoper Wien)見證了一次特殊的救火演出。

Volksoper原訂2/1演出奧芬巴赫瘋狂搞笑的輕歌劇《地獄裡的奧菲歐》,但負責演Orpheus的男高音Daniel Kluge生病。1/31劇院在考量代打的男高音人選,但一位時間搭不上,另一位說這製作太複雜,他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所有走位。劇院有想到請生病Kluge來台上負責演戲、讓代打歌手站在幕後代唱,但Kluge病得太嚴重,根本無法來演。那可以找誰上台負責演呢?首選當然是熟悉該製作的舞監(stage manager)或導演,但舞監忙著開會沒辦法彩排,導演人則在英國,無法分身飛過來。

這時演維納斯的法國次女高音Katia Ledoux半開玩笑說,也許她可以演:Orpheus和Venus二個角色很少同時出現,而且當二個角色同時上台時,都是在大合唱內唱、類似的音樂線條;當然,這意味著Ledoux演唱Orpheus一角時,會用到她較低的音域,畢竟Orpheus是男聲角色。於是就這麼定了—Ledoux回家後幾乎徹夜未眠,隔天2/1早上8:30到了戲院試裝,接著是3小時的台詞排練、再來是與聲樂教練3小時的音樂彩排;接著試假髮、上台彩排,沒多久就到了19點開演的時刻。除了許多幕前幕後劇組傾力相助外,Ledoux特別提到,由於事出緊急,提詞員Rita Oberparleiter也與她一同彩排,在演出時更提示她所有台詞、甚至走位。

Ledoux是不是可以領二份演出費呢?不得而知。不過上場前她有要求,要給父母免費戲票,還有她不想穿維納斯的高跟鞋,因為每次穿都痛得要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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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充一些同一演出中兼演二角的特殊代打;其中Gwyneth Jones的實在超級嚇人:

  • 1915 Philadelphia《波西米亞人》:巨星Enrico Caruso飾演Rudolfo;當演到Colline要唱外套詠嘆調時,飾演Colline的男低音Andrés de Segurola在舞台上偷偷和卡羅素說他沒聲音了。卡羅素說:「不要擔心。你站好動嘴唇就好,我幫你唱。」於是卡羅素便背對舞台唱了這首詠嘆調,讓de Segurola對嘴。卡羅素後來在錄音室錄了這首詠嘆調。
  • 1956/8/17 Bayreuth《諸神的黃昏》:美國女高音Astrid Varnay原飾演唱份吃重的女主角女武神Brünnhilde。但負責唱三號命運女神的Martha Moedl生病,於是劇院問Varnay能否幫忙唱。三號命運女神除了唱份有一定份量重點是命運女神的場景一結束,樂團過場時佈景就得在短暫暗燈的舞台上快速轉換,好讓男女主角接著登場唱愛情二重唱。為了要順利連唱二個角色,Varnay被安排先穿上女武神的戲服、套上命運女神的長袍、再加個面罩讓觀眾看不出來;當燈暗時,她就得在妝髮組和男高音Wolfgang Windgassen的協助下進行快換。(同場主角包括Gustav Neidlinger、Hermann Uhde、Gré Brouwenstijn;指揮為Hans Knappertsbusch。Varnay在回憶錄中有提到這個故事,這場演出也有留下現場錄音如下。)
  • 瑞典女高音Elisabeth Söderström在轉戰《玫瑰騎士》女主角元帥夫人(Marschallin)後,就陸續放棄該劇其他二個主要女高音角色—也就是男主角Octavian、和女配角Sophie。一次她演出元帥夫人時,開場沒多久,與她對手的Octavian就幾乎失聲;第一幕硬撐完後,劇院仍未找到人頂替上場。當時Söderström已經有一陣子沒演Octavian,但她不希望劇演到一半才取消,「這樣觀眾會無法退款」;考量元帥夫人在第二幕中不必上台,她邊換上Octavian戲服準備演出(唱份歌詞又多又複雜的)第二幕、邊請託劇院努力尋找能在第三幕上場代打Octavian的歌手。在第二幕快演完之際,劇院終於請到了次女高音Kerstin Meyer—即使實際上,Meyer還一度還擔心自己有段時間沒演Octavian,因而稍微猶豫了一下。在確定Meyer會趕來演第三幕的到Octavian後,Söderström這才換回元帥夫人裝扮,與Meyer偕力成功演完全劇。
  • 1985/11/24 Zurich《沒有影子的女人》:Gwyneth Jones原訂演出吃重的染工之妻一角;預定飾演皇后的Agnes Haberreder得了咽喉炎,結果在演出前剩6小時時,Jones慨然表示願意同時演唱她從未學過、難唱音域又高的皇后一角,然後在只有一個小時的鋼琴彩排後就上場。皇后一角由一位演員在舞台上扮演,Jones則負責隔著一幅黑紗網視譜演唱。當二個角色必須同時在台上的少數片段中,Jones先趕快把皇后的唱份背好,然後在台上演染工之妻時就正常唱,演皇后時就背對觀眾唱。不過在劇終的二重唱中,由於二個角色都得開口,所以Jones和演員同時上台,並由另一位女高音負責唱皇后的唱份。當紐約時報記者問她的心路歷程時,她說「我還真的是為了救自己的戲。如果我不上場,那劇院只能取消、改演《弄臣》;可是我已經邀請了女兒的40個同學來看戲,我不能讓她們失望。我當時如果有仔細想清楚的話,可能還不敢接下這樣的演出呢。」當記者問她有沒有拿到雙份演出費時,Jones回答:「我不知道耶。我拿到支票再和你說。」 (見1985/12/15紐約時報Tim Page報導)
  • 2002年Berlin《女武神》:德國次女高音Waltraud Meier飾演Sieglinde;由於在演出天后Fricka的同事生病、Meier於是二角兼演。(此為網友分享;我未找到相關報導佐證)
  • 2003年Drottningholm《Alcina》:愛爾蘭次女高音Patricia Bardon飾演(女扮男裝尋找未婚夫Ruggiero的)Bradamante;由於飾演男主角Ruggiero的Anne Sophie von Otter生病,Bardon於是兼演二角。(此為網友分享;我未找到相關報導佐證;經比對網路資訊,應係由Pierre Audi導演,其他主角包括Christine Schäfer和Ingela Bohlin,Christophe Rousset指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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